徐曇

2023年的高考生們，經過了K12教育集體焦慮的殘酷競爭后，在填報高考志愿時才發現，選擇專業才是“不能輸的起跑線”。

網紅導師張雪峰說，“上大學的目的，是為了以后的就業、生存，普通人要認清現實。”這是生存主義哲學，2023年全國有1158萬大學畢業生，這是張雪峰爆紅的社會背景。

【資料圖】

但這時候能幫考生的或許不是張雪峰，而是一位企業家。填志愿是少有的像企業家投資決策般重要的一刻。

因為企業家要具備的首要素質，就是預見未來。他要面對諸多不確定性，撥云見日對未來幾十年的產業變化做出判斷。當然這并不容易。

就像阿里巴巴前總參謀長曾鳴和馬云關于新零售的一段對話。

馬云：你準備一下，我們開一個戰略研討會。

曾鳴：好，我把未來十年的發展趨勢做一個思考。

馬云糾正：不，我們要討論的是未來三十年會發生什么。

這30年，是產業急劇變遷的時代，從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再到智能時代，讓一些熱門專業被打入冷宮，一些冷門專業卻變成了朝陽產業。

從2013年到2022年，在權威部門的“高考熱門專業top5”數據里，2013年排在前五位的是財務管理、市場營銷、英語、工商管理、法學；2022年排在前五位的是人工智能、大數據技術、機械工程、電氣工程、臨床醫學。

一個明顯的變化是，一些曾經讓考生們趨之若鶩的專業，因為產業的衰落正在被拋棄。比如與房地產相關的建筑、土木工程、房地產開發與管理等專業，這兩年在全國很多高校的錄取分數逐年下降，錄取位次逐步下滑，一些知名院校的土木工程專業甚至出現了沒錄滿的情況。

再看金融業。以前，“私募一哥”徐翔僅有高中學歷，就能在私募界呼風喚雨。另一位私募大佬但斌在河南大學攻讀的是體育專業。如今，不拼背景拼才華的時代過去了。2022年～2023年，看起來高大上的金融業開始降薪降費，崗位競爭更殘酷了，門檻也更高了。號稱金融業“人均收入最高的公司”中金，校招首選“清北復交”的碩士。

相比專業，似乎連名校和城市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像廣西考生唐尚珺那樣，13次復讀也要考清華大學，甚至不惜放棄上中國政法、上海交大的機會。這種極端的對名校的執念，相比畢業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似乎都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再說說筆者一輩子的飯碗——新聞學。張雪峰告誡一位孩子想報考新聞專業的家長：“你把孩子打暈，隨便報一個專業也比新聞強。”他是從功利的角度分析的，但是遠沒有筆者這樣一個在媒體從業快20年的新聞人來得深刻。

媒體是一個少見的能接觸各行各業和各種人的行業，它能極大地打開記者的視野。如果你還善于思考并有行動力的話，會有無限可能。

中國首富鐘睒睒，農夫山泉的創始人，曾經在《浙江日報》做了5年記者；龍湖地產的創始人吳亞軍，曾在《中國市容報》做了5年采編；知乎的創始人周源，曾在《IT經理世界》雜志做了3年記者；摩拜單車的創始人胡瑋煒，在《新京報》等媒體做了10年汽車記者，從摩拜單車套現15億全身而退……

同樣做過記者的“中國風投教父”IDG的全球董事長熊曉鴿說，我一直把我的第一職業當做記者，第二職業才是風險投資。“一個好的VC首先是個好記者。”

記者的成功，或許一是對宏觀經濟和產業有一定的敏感度和判斷力；二是有廣泛的人脈積累；三是看過太多成功人士有創業的沖動。

當然，這些成功媒體人在其他行業也可能成功。安于現狀的人，捧著金飯碗也可能坐吃山空，心懷夢想不甘平庸的人，在任何境遇都能生出花來。

或者，也可以像筆者一樣，常年寫作，這是靠激情和思考支撐的職業，不能保證掙大錢，但可以保持精神上的年輕，會像馬斯克他媽一樣，70歲，還會害羞。

當然，即便是企業家或者頂尖的投資人，對未來的預測并不容易。

經濟學家張維迎說過，“我們沒辦法根據現有的科學知識和統計數據預測一種創新是否會在商業上取得成功。這一點對顛覆性創新尤為適用，我們現在使用的一些新產品和新技術，如網約車、微信支付、人臉識別、人工智能、云計算，不要說20年前，就是10年前也很少有人能相信它們會取得成功。同樣，我們也無法預知未來10年或20年后，什么是主導性技術，什么是主導性產業，至少我認為，這不大好預測。”

橋水投資的創始人瑞·達利歐曾向紅杉中國的合伙人沈南鵬提出過一個問題：“科技變化以太快的速度發生，如何保持應對這些變化的能力？”

在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焦慮的時代，這個問題看起來也適用于個人。

沈南鵬是這樣回答的：“我們應該相信科技創新的潛力，比如新能源領域、合成生物學、生物科技等領域。在艱難時期，我們更要保持敏銳，保持信心繼續投資。”

或許人的持久競爭力取決于一些超越專業的底蘊。就像《肖申克的救贖》里身陷囹圄的男主角，技術上他的金融專業幫了自己，但最終沖破命運的枷鎖是精神上的樂觀和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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